景宣帝丢开咬了一口的藕盒,眼神淡淡,他就着贤贵妃的话说道:“巫离自从搬进嘉王府,后院的女人数都数不清。若有空多向太子学习政务比娶妻更能增加稳重性子,日后也能少做出些让朕为难的荒唐事。”今日巫离没有来,他得位置是空着的,正在闭门思过,听说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懊悔。贤贵妃揪着手帕,景宣帝的不快表现得很明显,她觉得很委屈,离儿本就到了年纪要娶正妃无可厚非。可现在看景宣帝这意思是不会同意离儿娶妻,本来身份合适得小姐就难觅,现在他婚事还要往后推迟再议,那在婚事上岂不是差了巫澜一大截。郭太后知道这是巫离之前的事惹景宣帝不高兴了,“皇帝说的也有道理,离儿的婚事不着急。”。再加上自己当日和贤贵妃的出手维护更加让他不喜,这是在借机迁怒呢。郭太后都不说了,贤贵妃见状也只能称:“是,臣妾莽撞了。”此次能进明泰殿中赴宴的大臣皆是人精,原本有将目光放在嘉王正妃位置上的。现在看见景宣帝的态度只能熄火了,皇帝现在正值壮年,他们不会傻傻去触人霉头。这时候侍卫统领前来,他拱手禀报说道:“陛下,神武门外裴妍一直敲登闻鼓说有冤情要报,说她受嫡姐戕害,无处述冤。因为此人曾是裴家小姐,属下一时拿不准,所以前来请陛下指示。”登闻鼓本有专人处理,可裴妍说到底是镇国公的女儿,姐姐又成了太子妃,裴家更添荣耀。最重要一点是,她算是太子殿下的姨妹,想来想去,还是谨慎点直接报给景宣帝最合适。这时候众人都面面相觑,裴家嫡亲女儿两个,裴澄碧早已经出嫁,裴妍口中的嫡姐是谁不必多说了。好好的宴会,景宣帝不想多生事端,也知道外面人的顾虑,他说道:“朕记得裴卿早已将这个裴妍逐出家门,除名与族谱外,既然如此那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裴擒脸色铁青,弯弯刚被赐婚,裴妍就带着冤情出现,显然是有备而来。郭太后本准备离开,又坐下吃了一杯酒说道:“皇帝,宫中女子德行最重,还是听听看她所言,如有虚报直接处置便好,免污名了未来太子妃。”裴澄静当然是希望见到裴妍,她用小指头刮了刮巫澜的手,在他看过来时候俏皮一眨眼。表哥别拦,你懂我的意思吧。
巫澜瞧懂了,他对着用眼神询问他的景宣帝颔首,表明了态度。很快裴妍就跟着上来了,短短半月未见,她不再是锦衣华服的娇小姐模样,而是面容枯槁,气血亏虚之相。她在裴澄静身旁三步间距,不自觉的遮挡腹部,看着这个死敌依旧容光焕发,还即将嫁入东宫就嫉妒的要疯!凭什么她失去了一切,而裴澄静却可以安然无事!景宣帝靠着龙椅,关于裴妍他也是知道一些,与王隆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听说你有冤情,那就讲出来吧。”裴妍深知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她扑通跪下,“陛下明鉴,我与王隆根本没有私情,长公主府一事乃是裴澄静精心谋划,我本是好好的清白女儿之身,她因与我姨娘不合,故而出此下策。当日她一直灌我酒,后又派人将王隆引去我歇息的厢房中,我的厢房中被点上了催情香方才成了毁我之源。陛下如有怀疑可彻查此事。”云芳说过,她讲的这件事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紧要关头,引人怀疑她其秉性,堕其名声,把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才是最重要。裴澄静以为云芳能把她教聪明点,没想到还是蠢货一个。她说彻查的时候就没想过金雀香本就是出自叶霜之手,拔出萝卜带出泥,她裴妍又能真撇清几分?这时候鞭子声破空而来,狠狠的抽了裴妍一鞭子,巫溪手持着鞭首快步走下去。“你满嘴浑说,信不信本公主抽死你!”她知道这件事,现在裴妍竟然还敢打倒一耙,如果不是她们母女先设计,又怎么会被裴弯弯将计就计,简直不知死活。这样的时候裴澄静没准许也不好开口,可她是元陵最受宠的嫡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这样的百官在场的宴会,她也绝没想过压抑自己的脾气。而目睹全过程的贤贵妃不赞同说道:“公主你维护朋友也不该如此威胁裴妍,事情自有陛下英明定夺。”她这样的说法更显得裴澄静或许真德行有亏,巫溪才会出言威胁裴妍,毕竟谁不知道她和裴澄静交好呢。“公主,即便你打死我,她裴澄静做下的恶事也罄竹难书!”裴擒这时候出列他从怀中拿出一叠信纸。“本不想将家中丑事弄的人尽皆知,可现下老臣只能取此法了,这是她与王隆之间的书信。”他今日本准备一烧了之,可没想到现在却用上了。江公公上前去将东西全部呈给了景宣帝,他一目十行看完冷哼丢给贤贵妃。“不知廉耻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私情?”裴妍自然认识那些东西,她依旧镇定说道:“不,那是伪造的信,他们故意用来污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