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胎后这次有孕更显得凶险,一定要安安稳稳过了这前几个月才好。皇上下了早朝特地来浦阳宫看祎妃,见她胃口不开就特地赐了些点心。
午时后,祎妃带着点心到烁阳宫与盈妃闲话。到那不多时就哈欠连连,盈妃忙吩咐侍女准备床榻让祎妃歇息一会儿。祎妃醒来又在烁阳宫待到用过晚膳才回浦阳宫歇息。
睡至半夜,祎妃就觉得浑身冰冷,寒气自下体阵阵袭来,唤来侍女用火盆和薰炉暖房也不见好转。
快到寅时时分,就觉得被褥湿了。祎妃坐起身拉开锦被借着月光一看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大半,她心里害怕,用颤抖的手向下体摸去,汩汩而出的血一下子就沾满了手。她用手死死的扣住穴口,想要阻止血从身体里流出。
祎妃想唤侍女进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下榻出门去找侍女却没有一丝力气。感觉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血水,她拿过枕头塞在胯下紧紧堵住穴口。祎妃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凉、越来越怕,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上次滑胎的那种痛了。
卯时,侍女要伺候祎妃起身,推门一看满地都是血。榻上得被褥早已被鲜血湿透了。只见祎妃胯下紧紧的夹着枕头蜷缩着已经昏了过去。
待皇后娘娘和太医们赶到,仕女们才敢把祎妃身子放好,她胯下的枕头已经全被浸湿了,从下体拉出后只见穴口涌出若干血块。见此情景大家都觉得无比心痛:祎妃娘娘又与腹中的胎儿无缘了。
皇后娘娘听着盈妃的叙述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小腹胀得厉害,伸手探入假腹下一摸发现已经被堕下的血水和血块撑得鼓涨起来。只这轻轻一摸就痛的皇后娘娘低吟出声。花青忙上前扶住皇后娘娘的身子,说:“娘娘,您身子不便,就歇歇吧!”
皇后娘娘的身子无力得靠在花青怀里,对盈妃说:“接着说!”
盈妃见皇后娘娘面色浮白、冷汗涔涔,似乎是痛苦难当,整个身子都软在侍女怀里了。想想皇后娘娘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又连续两日服下自己下的红花,就算是她医术高明,胎儿怕也亦难保住了。
盈妃道:“小的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速死。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说!”皇后娘娘不肯放弃,咬紧牙关地说。
“祎妃二次滑胎后身子大不如前,陛下怜惜她更是时时流连浦阳宫,常常宠幸于她。不久,祎妃三度孕育龙种,不过这次不用我下手就已是凶险了。”
我时常去浦阳宫看望祎妃,不时提起前面两次滑胎的情况。表面上是关心她,提醒她注意防范,实际上是为了吓唬她。果然,她心里异常恐惧,夜晚如果陛下不能陪伴她,她便央求我过去陪她。我利用夜色装神弄鬼使得她心神俱疲,就连日日服用安胎药,胎儿也是未曾足月就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气愤至极,双手颤抖地扶住桌案,在花青的搀扶下挺着巨大的假腹站起身来。她这一起身,小腹内的血水和血块自穴口迸涌而出,顺着双腿流下,迅速地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洼。
皇后娘娘双腿虚软的靠在花青怀里,用手捧起假腹以减轻后腰的酸痛,大口吸着气努力抑制住小腹内撕裂般的痛楚。许久以后才在花青的搀扶下一步一个血脚印的挪进东厢。
盈妃见了不由回想起皇后娘娘待自己的好处,频磕响头道:“请娘娘保重凤体!请娘保重凤体!”
皇后娘娘程汐滟在花青和石兰的搀扶下进了东厢,二人忙将她身上沉重的假腹除去,只见冷汗已经湿透了皇后娘娘衣服,下身的衫裤也是沾满血水。花青和石兰忙着帮她清洗身体、更换衣物、燃起火盆。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
陛下来时,就见皇后娘娘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卧榻之上,问过缘由之后,就把她抱在怀里劝解着、安慰着。
西厢内,子玄一早就觉得身子胀得紧,定胎的腰巾箍得十分难受,可是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又不敢私自拆下。
站立时,两肋让胎儿撑得酸疼,巨腹向前膨出只有托住腹底才能站稳身形,想在屋内活动一下都是举步维艰,还生怕弄出声音让正堂回话的盈妃听见。子玄这身子自从停了开骨之药后就坐不下了,只好躺下歇着。今日躺着也是不得舒坦,只要一躺下胸口就憋闷得很,心慌得很还喘不上气来,只得又挣扎着扒住榻柱站起身来。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下来,脚在靴内涨得就要炸开一个样,腿已经支撑不住身子样的抖个不停,子玄只能背靠榻柱或桌边休息一会儿。
石兰来摆晚膳时,子玄还勉强挤出笑容问过皇后娘娘的身子情况。石兰只道:“皇后娘娘下红得厉害,陛下陪着呢!”就悄悄退了出去。
子玄日间也听得皇后娘娘与盈妃的话,心里也不爽得很。暗道:后宫争宠真是怕人啊!像皇后娘娘这般待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强自定下心神用起晚膳,才吃几口就觉得腹内胎儿移动刚刚吃下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忙捂住嘴生怕呕吐生被侍女听到惊了皇后娘娘,再给她添麻烦了。只是这腹内胎儿一刻都不肯安生,直折腾得子玄苦不堪言,心想:早些安歇吧!也许睡下了就会好些。
子玄勉强移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