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的中央。
重九正吓得瑟瑟发抖,一抬头,却见到顾长倾身着银甲,身侧别着那把熟悉的横刀,坐于白马之上,一派首领的姿态。
他一惊,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愣在原地,指着顾长倾,说不出话来。
顾长倾正待开口唤沈诉诉,但她人已经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子冲了出来。
在所有士兵与将领的目光注视下,沈诉诉大喊一声:“顾南舟——顾长倾——大混蛋!我早就不跟他过了!”
——她怕有人不知道顾长倾的表字,把他的两个名字都叫了出来。
沈严在马车里笑得发抖,在场所有人皆愣住,片刻之后,那些对顾长倾无比崇拜信服的将士们缓缓地将怀疑的目光移向顾长倾。
顾长倾愣住了,他见沈诉诉抬了头,她的手指吓得发抖,那双眸也凄惶不安。
两人的视线相触,沈诉诉呆住了,她本就情绪激动,身子行动不便,又突然看到顾长倾,惊讶之下,她的身子一软,竟站不稳了,摇摇欲坠,马上要从马车上跌下来。
顾长倾眼疾手快,纵马靠近她,长臂一伸,将她抱到了马上。
“诉诉?”他握紧了她冰凉的手。
沈诉诉靠在他怀里,愣了好一会儿,许久,她瞪大眼问道:“顾南舟,你干嘛?”
她还没理顺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精准地找到罪魁祸首:“顾南舟,你放我下来。”
“臭混蛋,大骗子,顾南舟,你就是个大坏蛋,呜呜呜!”沈诉诉方才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顾长倾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但沈诉诉推着他,要从马上跳下去。
他伸出手要拦着她,却被沈诉诉低下头,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沈诉诉这回是用了力,他手背上出现两道深深的齿痕,隐隐有血色渗出,他没躲,就让沈诉诉咬着。
“诉诉,岳父没与你说吗?”顾长倾问。
“好女婿,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哎呀哎呀,你怎么成叛军首领了?”沈严赶紧从马车里跑了出来。
沈严怂,马上把锅都甩到顾长倾身上。
“放我下去!”沈诉诉瞪着顾长倾,眸子里有了怒意。
她的手还是极凉,但顾长倾知道她没在开玩笑,便将暖炉塞到了她的怀里,将她抱了下去。
他自己也翻身下了马,站在她身边。
一旁的军队里,凌飞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多将士都在憋笑,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顾长倾出糗,就……挺好笑的。
那传说中的江南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好惹的,你看,就连顾长倾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回去吧。”顾长倾命令道。
军队调转了方向,准备回驻地去,这里只留下沈诉诉与顾长倾等人。
沈诉诉咬着唇,抱着暖炉,闷着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沈严在马车里对着她微笑。
“出去。”沈诉诉把她老爹赶出马车。
“你肯定也知道。”沈诉诉恶狠狠地说道。
那边小满跑了过来,便看到顾长倾与沈严灰溜溜地站在一旁。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满连忙问道。
她上了马车,便看到沈诉诉躲在马车里生闷气。
她面前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一张和离书。
沈诉诉气得手抖,笔都拿不稳,小满碰了一下她的手背,发现她的手脚极凉。
她连忙替她将怀里的暖炉拨得旺了一些,惊恐地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身子这么凉,我我我出去叫姑爷过来……”
“小满,我也讨厌你!”沈诉诉怒道。
她将和离书写好,塞到小满怀里,扬起下巴对小满说道:“去,将和离书给他。”
沈诉诉抬高了声说道:“顾南舟是臭混蛋,我不跟他过了!”
小满把沈诉诉刚写好的和离书递给顾长倾,她小声问:“姑爷,这是怎么了?”
“我……”顾长倾朝着沈诉诉马车的方向走了一步,他不知从何解释。
“南舟,我先走了哈。”沈严幸灾乐祸地骑上马,对顾长倾说道。
“是,岳父。”顾长倾没想到沈严不敢对沈诉诉说出真相。
他还留在这里,重九与小满守着马车,沈诉诉也不出来,他还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封和离书。
沈诉诉在马车里骂骂咧咧,骂累了,她就喝口水继续骂。
“重九,驾车回去西域,我自己一个人去闻叔那里。”沈诉诉对重九说道。
重九欲言又止:“小姐,您不听听姑爷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