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辞很愉悦地吹了个口哨,拉开车门对司机说,“去七星路。”
七星路位于枫江市的老城区,已是深秋时节,道路两旁银杏叶落了满地。傅宁辞踩着一地金黄的叶子走到一栋三层的小楼前。楼外的墙壁上有几片像画一样的东西,如果有个文字学家在这里大概能认出来,这是甲骨文,写的是民风民俗研究局南分局。
星灵宫外的传说其实并不准确。当年设立的并不叫星灵宫,而是永明宫,也并不是一个专门的宫殿,其实更类似于一个组织,几位星君分居各地,各有各的管辖范围,星君居所都叫这个名字。
永明宫设立之后,其它三族逐渐归顺,虽偶有作乱,但大都不足畏惧,只有魔,散在天地之间时没有实体,人因执念入魔之后又会很快失去神智,无法教化,始终是心腹大患。
两千多年前,因为权力争夺,神州大地烽烟四起,民不聊生,一时间人心惶惶,入魔者众多。七灵为增压这场大乱,耗尽心血,沉睡千年才再次醒来,重新成立永明宫,也就是现在民研局的前身。
傅宁辞走上二楼就听见孟轻在和谁打电话,细声细气地说,“我们在管呀,怎么能说我们不管事呢?我知道你们任务重,对方催地紧,但你也得考虑我们的情况吧……,会找,会解决,但是现在情况我们处理不了,我们派过去的同事只能做到这个样子”
“找我们领导?领导要在就可以处理了”孟轻叹口气,依然是细声细气的语调,“应该今天下午可以,您再等一等,您现在催我也没有用,我就是个接电话的,不是,哎”
孟若轻手一空,诧异地回过头,听筒已经到了傅宁辞手里。
“你好,民研局傅宁辞,请问有什么事?“他冲瞠目结舌的孟若轻笑了一下,靠着办公桌坐下,顺手拉开了抽屉。
电话那头的警察是新来的,上头忙慌慌地又没交待清楚,其实对这个机构并不了解,只知道今天接了个奇怪的案子,队长领着人去看了一圈,回来就让他把案子转交到这个听着像跳大神的组织来。
这案子转交了都四五个小时了,刚才博物馆的打电话过来问怎么来的人只封锁现场什么都不做。博物馆里的好几个领导很有些来头,也不知道换了部门,只能给公安局施压,公安局被催得没办法,只好又给民研局打电话。
那警察一听换了人,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你们怎么办事的?效率这么低,派过来的人是来站岗的吗,啥都不干。你们这到底什么单位啊?“
“国家单位,政府部门,隶属于枫江市公安系统,枫江市,国家安全部双重领导,五险一金有编制。各种补贴应有尽有,逢年过节发米发油。单身的替你安排联谊,成家的解决住房问题。怎么样,心动吗?要不要跳槽过来?“
傅宁辞一面说一面在抽屉里翻了翻,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把听筒移开一点儿,冲孟若轻抬抬下巴,“有吃的没?”
孟轻刚被他那番吹牛不打草稿的言论惊到了,明明上个月的奖金都还拖着,平时要报个车费什么的基本靠傅宁辞自掏腰包,现在就敢给人吹解决住房问题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傅宁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呆呆地点了下头,跑去从隔壁办公桌上找了两包手指饼。
傅宁辞异常嫌弃地撇撇嘴,但他饿的厉害,也还是撕开吃了。电话那头的警察被他一通说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傅宁辞吃了两根,“您要是了解够了就先这样。我还得打给我们现场的同事问问情况。“
孟轻去茶水间帮傅宁辞泡了杯蜜桃乌龙,再回来傅宁辞的电话已经接近尾声,“行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副局,你现在去吗,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孟轻把茶递给他,“束溪好玩吗?”
“束溪?”
“不是吗?”孟轻有点迷茫地看着他,“局长说你去束溪了。”
这谎编得,傅宁辞心想,也不知道编个熟悉的地名,这多容易露馅。
“出差是有公事,成天就知道玩。”傅宁辞把问题含糊过去,“怪不得搞成这个样子,大点儿的案子都没法处理,只能封锁现场?”
“副局,你回来啦。”办公室门口又跑过来几个人,大概是听见他声音了都过来看。
“我回来你们这么激动干嘛?”傅宁辞随手团了个纸团扔过去,“都回去上班,再看我收费了。”
大家也不怕他,嘻嘻哈哈地又各回各的位置了。
“怎么只有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苏姚姚人呢?”傅宁辞等他们散了,喝了口茶,又问。
“局长去接新来的顾问了,可不就只剩我们了吗?“
“怪不得我刚进来听你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原来是欺负家里没大人。”傅宁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才发现距离自己突然昏迷已经两个月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孟轻的肩,“新顾问?什么背景?“
民研局和其他的机关单位不同,结构很松散,基本就苏姚姚和傅宁辞各管一部分的下属,等级分得并不严格,毕竟民研局的员工要么不是人,要么是打小就在道观,庙里修行,也不在乎这些虚名。不